近些年,中医学的价值在很多专家身上得以显现。这对中医学发展的意义究竟如何,尚需要时间来回答。聂文涛认为,如果在中华文化复兴之际,利用社会心理来创造财富神话,那么对学科的发展未必是有利的。没有解决问题的医学工作者经过文化包装而获得过高身价,可能有损中医学声誉,甚至招致整个中医药市场的损失。
青年中医学子们应该坚信,中医学必将在未来获得长足发展。这句话反面来说,就是在古今中医大家的理论和实践中都可能存在着错误。聂文涛说:“我今天的很多技术不足,自己就会努力发展。站在未来的角度,我看到的也是大象的一部分。所以,我们不必回避自己的无知,也不要嘲笑盲人摸象,而是要更多角度的探索未知。”把古代中医理论神化成不能被理解的程度,或者自创一套神乎其神的理论,这都是违背科学精神的。所谓科学研究,不仅包括对未知的探索,也包括“已知”的重新思考。比如,我们知道约翰劳勒发现尿糖之后导致了现代医学二百多年无法康复糖尿病,我们就应该想到王焘在《外台秘要》中用品尝尿液的办法研治糖尿病同样也会导致方向上的错误。在古代,王焘对谷物的态度与各家本草对谷物止消渴的记载相反。
青年中医学子们更应该善于区分科学猜想与实证之间的区别。达尔文一句话被广为传颂:“只有无知者才会自信地断言,科学永远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句话很值得一些医学研究者玩味。当他们治疗糖尿病屡屡失败的时候,不是去检讨坚持上百年不变的方法,不是去寻求方法上的改变,也不是去验证别人的方法,而是直接断言糖尿病不能康复。这就像某年春节联欢晚会上的一位小品演员说的:“用黑笔写的字就是黑体字。我不认识的字就不是字。”这种判断标准和思维习惯,会造就大批胡乱猜想的医学理论,并导致医学不能治愈疾病的错误信念。在中医学习中也同样需要有一种客观的态度,而不是先入之见决定一切。
青年中医学子们更应该对现代医学研究方法的优缺点有着深入了解。对于医学问题,不要简单通过数字统计就得出结论。统计学方法或者说循证医学方法,只有在正确的思维方式下才可能得出正确结论。譬如每个死人在活着的时候都呼吸空气,但是不能因此得出呼吸空气导致死亡的结论。不要把肤浅的常识当成公理,不要把简单的数字计算当成至高无上的科学。如培根所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真理因为像黄金一样重,总是沉于河底而很难被人发现,相反地,那些牛粪一样轻的谬误倒漂浮在上面到处泛滥。”所以,我们要善于辨别那些千奇百怪的研究成果,找出他们的价值和缺陷,然后才能逐步认识到疾病的本质。所以,我们不仅要对古人有批评精神,对洋人也要有批评精神,对自己也要有批评精神。
青年中医学子们不应该被物质利益诱惑,应该坚守职业道德,必将获得丰厚的回报。爱因斯坦评价那些坚守科学家理想的人说:“他们不追求这些物质的东西,他们追求理想和真理,得到了内心的自由和安宁。”追求真理的决心,会使你们的技术水平不断提升,也会使你们赢得市场和尊严,也必将因此获得财富和地位。如《中庸》所说“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聂文涛认为,如果一个医学工作者能够解除一些悬而未决的疾病,即使没有因此获得财富,那也是社会的问题而不是医学工作者本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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